恍神

這禮拜發生很多事，讓我跟營級長官見面次數頻繁，一直被約談感覺很不自在，兩邊不是人，很為難。長官們人都很好，但問題不在你們，而是位高權重的人通常看不見問題現實面，無法從根本解決，跟整個社會型態一樣悲哀。我痛恨當抓耙仔，軍中的黑，族繁不及備載，待個幾天自然就迅速體會，懶得贅述。

 

煩人的六查、煩人的早、中、晚餐打飯和善後…這些例行公事都懶得寫了。12/1旅長交接，又是禮拜一症候群，站著坐著照樣睡。同梯的還有個站到一半視線突然黑掉，蹲下休息一段時間才恢復。交接完午餐嚴重delay，聽說來3BHQ到現在早就沒午休這種東西了，要習慣…。當晚燒鍋爐無聊，跟帶我的學長聊，原來他也唸工工/工管系的，74年次，聊起來有特別熟悉的感覺。今天憑良心講，算滿閒了，只是閒卻無法擁有自由，神經依然整天緊繃…

 

12/2第一次站哨，20-22號稱最爽的一班，因為可擋掉晚間所有勤務，下哨後直接洗澡刷牙就寢。除了00-06的夜哨外，其實站哨算很爽的事，兩個小時沒鳥事，可以想很多事情 (如：待會安排的勤務要怎麼處理、放假去哪玩、以後的規劃…等)，只是灰熊無聊、時間過很慢、腳有點痠而已。此外，油庫那兒晚上很陰，一舉一動目標很明顯，地點很不好，晚間風大，冬天夜哨時，整隻手大概會被凍到沒感覺。由於第一次站，想了太多事，牆壁上八條衛哨兵守則只背一半。

 

12/4開始實習早清/晚清，準備接手軍械室業務，清點、管控人員進出、收撥彈藥、槍枝交接…等。先收拾前人爛攤子，搞到近24點，三、四本簿冊寫法聽得霧煞煞，即使很用心學，大致了解業務內容和運作流程，但剛上手容易漏東漏西，責任重大，惶恐之至。午休難得榨出10~20分鐘空檔，深怕一睡死起不來，只有坐在床邊，望著天花板發呆、沉思。

 

莒光夜臨時得知要延一天休假，幫忙處理新兵懇親會的事，延休到禮拜一，這也就算了。晴天霹靂的是，被分到幫廚，須利用休假自己跑一趟高雄，碼的勒！休假是我權益，只想多陪陪家人、多些自由時間，實在不想跑那麼遠，有點感覺被凹…。

 

這禮拜有好多好多第一次：第一次站衛哨、第一次去市場拉菜、第一次搭器材車偷渡、第一次去通信連拿報紙、第一次搬割草機割了1/4操場的草、第一次當靶場交管、第一次接觸軍械業務…，其中，還有三天都在挖油水分離槽，回家量體重…54.7kg！區區一個禮拜又增加1kg，大概是1kg的灰塵和油汙。

 

12/5晚間，留下來幫忙懇親的沒幾個，夜晚很平靜，去營站添購乾糧，獨自看著星空，發呆。空閒不到20分鐘，被拉去伙房支援，合力幫忙剝完600顆白煮蛋，整支手都是蛋味。隔天，頭一次全權負責軍械早清，有點手忙腳亂，之後早上勤務就站交管和衛哨為主。10-12站在油庫那兒，望著一堆前來懇親的家屬，還有的搖下車窗逗我嗆我，不過算了，要是沒那樣我可能已經無聊到睡著。

 

時間的秒針該停留在哪，我也不知道，因為已經恍神到忘了我是誰的地步…。我不曉得自己在做啥，腦袋空轉、空白，然而整天就是做做做，幾乎連坐著休息的片刻都沒有！一堆鳥事，明知是錯、明知做法很沒效率，卻硬要用來殺時間，讓我覺得流汗流得非常沒有價值。手上全是鋼刷磨練過的痕跡，手臂變好粗硬，袖子都變得有點窄捲不上去，四肢的水泡此起彼落，瘀青早已麻痺。回去後，該如何重新適應這極度詭異之環境？再次面臨考驗。